1972 年德國慕尼黑第 20 屆奧運會本是一場匯聚全球體育健兒、彰顯團結與和平的盛會,卻被一場慘案蒙上了沉重陰影。那年 9 月 5 日凌晨,巴勒斯坦武裝組織“黑色九月”成員潛入奧運村,襲擊了以色列運動員居住的 31 號樓,當場殺害 2 人并劫持 9 名人質。隨后德國方面與武裝人員展開漫長談判,但最終營救行動失敗,人質全部遇難,多名警察犧牲。這起慘案震驚世界,不僅是奧運會歷史上最黑暗的時刻之一,也讓人們深刻意識到奧運會安保的重要性,促使后續奧運會在安保措施上不斷改進完善。
奧運會是全世界人們的體育盛會,是受全世界關注度最高的運動盛會。競技體育是無國界的,無論種族、膚色、年齡、甚至是有矛盾和分歧的國與國之間,各自的運動員都可以在一起切磋技藝,因此這樣的運動是不應該摻雜政治因素在里面的。然而1972年在德國慕尼黑舉行的第20屆奧運會上就因為政治原因發生了令人不齒的慘案。
20世紀70年代世界政治格局由冷戰狀態漸漸有了緩和的趨勢。在1972年8月26日慕尼黑奧運會開幕前,這一年的上半年世界各國之間發生了很多關系緩和的破冰事件,比如在1月印度與巴基斯坦達成停戰協議,2月我國分別與墨西哥和阿根廷建立外交關系,美國總統尼克松也在這月訪問中國,5月我國與希臘建立外交關系,尼克松則于這月訪問了蘇聯,使這兩個超級大國的緊張關系有所緩和,就是一直敵對的朝鮮半島的兩個國家朝鮮和韓國也在7月份發表了和平統一聯合聲明。
1972年慕尼黑奧運會海報
除了局部地區發生戰爭外,大的世界格局都是趨于和平發展的,當然德國還是處在東德、西德的分裂狀態下,而第20屆慕尼黑奧運會就是在這種世界背景下開幕了。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屆奧運會卻發生了奧運歷史上極為慘痛的事件,也成為了以色列人心中永遠的痛。
以色列當時派出了他們當年最大的代表團去參加奧運會,雖然當時的一些運動員身上還帶有德國納粹留下的累累傷痕,但是因為愛好和平他們還是滿心歡喜的趕赴而來。主辦這屆奧運會的聯邦德國(西德)官員為了能讓世人相信,他們已經恢復成一個文明國家的形象了,不再是二戰和希特勒時代的德國了,他們就投入巨額資金購買了先進的體育器材,結果大幅縮減了比賽現場的安全設施和警衛人員的預算開支,邊防人員和重要的運輸站口也都放松了對進出人員的安全檢查,這就造成了巨大的安全隱患,給恐怖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機。
1972年9月5日凌晨4點多,8名“黑九月”恐怖分子攜帶武器爬過慕尼黑奧運村東面25A門旁2米高的鐵絲網,順利地來到了以色列運動員居住的31號建筑物,用萬能鑰匙準備打開1號房間的房門。
這時,體重124公斤的摔跤裁判約瑟夫·古特弗羅英德覺察不妙,就跳下床用粗壯的身體使勁頂住房門,并大喊道:“有危險!”就這短短的幾秒鐘使得舉重教練破窗后成功逃走,其他剩下的4位教練就沒有那么幸運了,被8名恐怖分子給堵了個正著。
1972年慕尼黑奧運會以色列隊入場
摔跤教練溫伯格此時正好吃完夜宵回來,剛進屋就知道發生了變故,就在他揮拳打倒了一名恐怖分子的同時,槍聲呼嘯而過,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面頰,溫伯格痛得只能蹲下了身體。
隔壁的3號房間住著以色列運動員也遭到了襲擊,正當恐怖分子將房間內的6名以色列運動員抓到1號房間時,輕量級摔跤運動員賈德·祖巴理冒險逃跑,雖然恐怖分子連開數槍,但是賈德·祖巴理依靠身材矮小靈活,一路上左閃右躲,竟然成功逃出。
身負重傷的溫伯格此時再度揮拳猛擊對手,一名恐怖分子的上頜骨被打碎,舉重運動員約瑟夫·魯馬努瞅準機會操起一把菜刀,劈刀砍中恐怖分子的前額,但是卻被另一名恐怖分子用沖鋒槍齊腰掃成兩截。大塊頭溫伯格第三次站起,抓住那把菜刀狠狠砍倒一名恐怖分子后,頭部中槍身亡。
這個時候已經將近凌晨5點,喧囂的奧運村里仍有鞭炮聲此起彼伏,短短十分鐘里發出的槍聲、搏斗聲根本無法引起人們的注意,恐怖分子再沒有找到其他的以色列人,便押著抓獲的9名以色列人質準備找機會撤離。
這時,大批聯邦德國軍警包圍上來。原來是那兩位死里逃生的以色列隊員跑到了韓國和意大利代表隊的住處打電話報了警,恐怖分子連同人質此時被團團圍住。5點10分,談判正式開始。“黑九月”恐怖分子要求于5日上午9點釋放被以色列政府關押的234名巴勒斯坦人和被聯邦德國政府囚禁的“巴德爾-邁因霍夫幫”成員,再派3架飛機把他們送往埃及開羅,然后他們才會釋放以色列運動員。如果不照他們說的做,被抓的9名以色列人質將被全部處決。
1972年慕尼黑奧運會開幕式
聯邦德國政府的兩名部長、奧運村的村長、前任慕尼黑市長和警察局長經過和恐怖分子的幾番交涉,毫無結果,恐怖分子只是將3架飛機改為1架,截至期限延長到了晚上24點。
聯邦德國總理維利·勃蘭特與以色列女總理果爾達·梅厄電話磋商了10分鐘,果爾達·梅厄是在英國首相馬格麗特·撒切爾夫人被稱為“鐵娘子”之前,已經被外界公認的一位以色列“鐵娘子”,她明確表態不會讓步,同時急速召來了時任摩薩德局長的茲維·扎米爾,命他火速飛往聯邦德國處理這一惡性恐怖事件。
5日晚上18點35分,聯邦德國內政部長、慕尼黑警察總監和奧運村村長與“黑九月”恐怖分子第一次有了正面接觸,親眼目睹了這群恐怖分子的兇狠與殘忍,于是決定放棄在大樓內營救人質的計劃,而準備為恐怖分子提供飛機,同時計劃在機場實施營救行動。茲維·扎米爾看到這份營救行動的具體方案后,感覺到過于草率,但他也沒有更好的建議,只能任其執行。
晚上22點20分左右,兩架載著9名以色列人質和8名恐怖分子的直升飛機從奧運村升空后,飛向慕尼黑市郊的菲斯騰費爾德布魯克機場。15分鐘后,直升飛機在一架波音727噴氣式飛機100米處降落。當4名恐怖分子下直升飛機去檢查波音客機時,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舉槍射擊,無奈機場的燈光造成了許多陰影,極難分辨出人質和恐怖分子,這先發之槍卻未能制于人。
1972年“慕尼黑慘案”被炸毀的飛機
恐怖分子聽到槍聲后當即開槍回擊,機場霎時亂作一團,一場激烈的槍戰就此展開。到6日凌晨1點30分,這場戰斗終于結束,5名“黑九月”恐怖分子被擊斃,另外3名被逮捕,聯邦德國警官有1人死亡,9名以色列人質則全部被恐怖分子殺害。
“黑九月”恐怖分子使用極端手段制造的“慕尼黑慘案”不僅使聯邦德國顏面盡失,而且也促使以色列批準了茲維·扎米爾的報復性暗殺行動。暗殺行動定名為“上帝的復仇”, 茲維·扎米爾將暗殺對象鎖定在了與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有關的“黑九月”、“法塔赫”中的11位關鍵人物上,很快暗殺的“死亡名單”就出爐了。
暗殺目標確定后,茲維·扎米爾選定了“死神突擊隊”成員。“死神突擊隊”分成若干個小組,一個小組暗殺一個目標,小組每個成員都會領到一份“死亡名單”和有關詳細資料,記熟后就將其全部燒毀。
茲維·扎米爾還特別規定,每個小組暗殺前先設法建立自己的掩護和安全的藏身之處,研究暗殺目標的生活習慣和所采取的安全保衛措施,策劃行動的每一個細節,然后制定出行動方案,報到摩薩德總部審核,由“死亡突擊隊”的頭目和茲維·扎米爾同意后方可執行。
一份完整的復仇計劃出臺后,摩薩德為11名奧運選手特別制定的“上帝的復仇”隨即實施。從1972年10月到1973年6月九個月的時間里,以色列摩薩德的特工先后暗殺了“黑九月”9個頭面人物中的6個,“死亡名單”上就只剩下了3個人。
“鐵娘子”果爾達·梅厄夫人
就在摩薩德準備全力以赴干掉暗殺11名奧運選手的主謀人薩利邁時,竟然陰差陽錯地出現了一次誤殺,更不幸的是,這次誤殺直接導致正在執行任務的暗殺小組的暴露,摩薩德“上帝的復仇”的整套計劃全部曝光,局長茲維·扎米爾被公開的丑聞弄得下不了臺。
不久之后,以色列總理果爾達·梅厄夫人和國防部長相繼辭職,茲維·扎米爾也隨之被解除職務,復仇計劃不得不陷入了停滯狀態。
轉眼間5年過去,這期間“黑九月”的高級參謀瓦迪·哈達德博士死于癌癥,從“死亡名單”上自動消失。摩薩德接替茲維·扎米爾的是伊扎克·霍菲,他新擬定了代號為“追殺紅色王子”的行動方案,繼續追殺“慕尼黑慘案”的主謀薩利邁。
1979年1月,薩利邁及4名保鏢被綁在汽車上的50公斤炸藥炸得粉身碎骨,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體。1981年8月“死亡名單”上的最后一位、臭名昭著的“黑九月”的爆破專家阿布·達烏德被摩薩德特工在一個旅館里當場開槍擊斃。至此,茲維·扎米爾發起的為11名以色列奧運選手復仇的暗殺行動宣告結束。
1972年奧運會現場降半旗致哀
“慕尼黑慘案”發生后,奧運會現場降半旗致哀,對死難者表示哀悼。雖然奧運會停辦一天后繼續舉行,但是以色列及一些阿拉伯國家的代表還是擔心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就都離開了慕尼黑。1972年的慕尼黑奧運會也成為奧運歷史上永遠的黑色記憶。也促使后來舉辦各界奧運會的國家把加強奧運安全保衛工作放在了首位。
體育運動,特別是世界上影響最大的奧運會,不應該受到諸如政治、種族、地域等因素的影響,奧林匹克象征著世界的和平、友誼和團結,正如同奧林匹克精神所說的:每一個人都應享有從事體育運動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視,并體現相互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奧林匹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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