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交史上,顧維鈞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巴黎和會上,他力挽狂瀾,堅決拒簽,展現出了非凡的勇氣與愛國情懷。此后,他的人生跌宕起伏,晚年定居紐約。人們不禁疑惑,顧維鈞為何不來大陸?其實,多種因素交織其中。國際局勢復雜多變,個人的經歷和環境也讓他的選擇受限。盡管身處異國他鄉,他內心始終惦念著祖國。歲月流轉,那份愛國之情從未磨滅,可最終他卻始終沒能踏上魂牽夢縈的故土,這背后的故事令人唏噓,也值得我們深入探尋。
我的中國心未改1971年的一張笑臉被寫進了教科書,沒錯就是那張《喬的笑》。這是國家發展歷史畫面中最璀璨的一幀。他的爽朗大笑讓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國。

喬的笑
作為外交官,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國家的形象,所以在外交場上是不能肆意妄為的。
古往今來,多少外交使臣為我們的國際地位殫精竭慮,據理力爭。
顧維鈞就曾是這樣一位外交官,為維護中國在國際上的權益做出貢獻,被尊稱為“民國第一外交家”。至于為什么一開始要提到喬冠華,除了兩人同為外交官的身份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算得上是顧維鈞的晚輩。
章含之,喬冠年的妻子,章士釗的養女。顧維鈞與章士釗是朋友,好友的女兒女婿自然是他的晚輩。
1972年的聯合國大會,章含之隨團出席。出發前,毛主席委托章含之代替他去拜訪顧維鈞,最重要的是要邀請他返回大陸,或是參觀訪問。特別囑咐了章含之不要提這是來自于毛澤東的邀請。

章含之
同年10月,章含之以晚輩之禮拜訪了住在紐約女兒家里的顧維鈞。期間章含之為顧維鈞介紹了大陸如今的情況,并且告訴他統一祖國是海峽兩岸愛國人士的共同心愿。
顧維鈞此刻雖然已經84歲的高齡卻仍然精神健碩,不停得向章含之詢問關于故土的情況,同時也表達自己對于上海的深深想念。但此次拜訪的遺憾之處,便是顧維鈞一直在回避毛主席邀請他歸國的事情。
變相拒絕此事的顧維鈞不是不想回去,只是那個時候的他仍然受到蔣介石的脅迫。

顧維鈞
1985年11月14日,顧維鈞在美國紐約的家中突然昏厥辭世,享年97歲。有著民國美男,外交第一人之稱的他就在異國他鄉結束了他的生命,之后葬在了紐約芬克里夫墓園里,未能落葉歸根。
是呀,中國人講究,想著死后也要有歸宿。本就是個傳統中國人的顧維鈞一定也很想能夠回到自己的故土,但奈何,形勢所迫,種種原因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國家,沒能長眠于自己的故土。
顧維鈞離世前的幾小時里,他剛寫下日記:“這是平靜的一天?!?/strong>卻沒想到這平靜的一天竟然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日。對于顧維鈞的逝世,美國媒體載文哀悼,他的母校哥倫比亞大學也特地設顧氏獎學金來表示追思。
21日,在紐約坎貝爾殯儀館舉行了顧維鈞的追悼會,中外賓客就有300多人參加。在此之前,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駐紐約總領事已經到過殯儀館吊唁。那時候的臺灣人在悼念顧老的時候也是稱贊歌頌,極盡華美之詞。這是近代史上海峽兩岸對同一位民國政界要人的評價如此一致。

顧維鈞
顧維鈞自始至終都滿懷一顆愛國心。雖然常年在各國奔波,英語說得比母語還多,但在顧維鈞的心中無時無刻都在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而感到自豪。即便是后來在美國定居,依舊是中國國籍。
生前他曾經說過這樣一句:“我常心懷中國,我知道,中國將會統一的?!?/strong>可見其愛國之心。
在生活上,顧維鈞喜歡吃中國菜,他的晚餐必須是中國菜。而且他尤愛上海的兩道名菜——羅漢菜和塌棵菜,真是百吃不厭。
在穿衣方面,顧維鈞保持著中國人的習慣,冬天穿皮棉襖,夏天穿長衫。他覺得中國傳統服飾穿起來舒服,但工作需求,他時常穿著西裝。當然這也影響不了顧維鈞對于中國服飾的喜愛與欣賞。
顧維鈞除了憂心國家外,他的晚年生活過得是十分愜意的。他自己總結的話就是“不怨不尤、不忮不求、和顏悅色,心滿意足”。
其長子顧德昌認為這都要歸功于嚴幼韻的照顧,讓父親延長了至少二十年的壽命。
嚴幼韻是顧維鈞的第四任夫人,在照顧顧維鈞上她尤為上心,顧維鈞喜歡睡高枕頭,嚴幼韻就費心思找來合適的菊花枕頭。因為顧維鈞當時年事已高,為了方便他的起居,嚴幼韻特意將床上放上特別厚的墊子,讓他下床的時候正好能夠到拖鞋。
從吃飯到睡覺這些日常的照顧,寢具的安排上,我們就能看出顧德昌所言非虛。

顧維鈞與嚴幼韻合影
顧維鈞自己認為他長壽的秘訣有三個:少吃零食,多散步以及太太嚴幼韻的照顧。我覺得應該再加上一點,自律。
顧老爺子在晚年的時候生物鐘尤其規律,每天起床先來一杯檸檬水,簡單活動一下腿腳。洗漱完看半個小時的報紙,九點半正好開始吃早餐。吃早餐的重要性相信每一個年輕人都知道,但早餐不僅要吃,還要吃好。顧維鈞的早餐就安排得很豐盛,主食,小菜,飲品,甜品一應俱全。顧維鈞吃早飯慢,細嚼慢咽,一個半小時的吃飯時間,雖然達不到一口面包咀嚼三十次,但可能也差不多。邊吃飯,他還要邊看中國電影的紀錄片。這就造成了一種錯覺,他吃飯慢是因為在看紀錄片。
早餐結束就是他的‘工作時間’,他要給哥倫比亞的教授口述歷史,一直到下午的兩點鐘。休息兩個小時后,吃午飯。午飯比較簡單,面包或者是餅干,但是得配湯。飯后睡一會兒,睡醒就到附近的公園里散步。顧維鈞散步喜歡倒步行走,人們稱之為“顧氏行走”,而且覺得這種方法對身體有好處,開始紛紛效仿。
散步回來,再簡單吃一些中式的晚餐。十一點左右就會上床睡覺。但他不是一覺到天明的人,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他還會坐起來吃點小餅干,看會兒書再睡。
所以年輕人,吃夜宵不單單會危害身體健康。只要生活作息規律,吃夜宵也是有好處的,它可以加快新陳代謝,減少饑餓感,增加蛋白質合成成分。
上了年紀后的顧維鈞還喜歡打麻將,似乎麻將是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東西。因為這個休閑方式,嚴幼韻每周都要為他組織一場,每輪三美元,玩個開心。但顧老先生的牌運不怎么樣,問起時,他總會說:“十九必輸”。好在家里殷實,對于輸贏不甚在意。
顧維鈞晚年是比較喜歡熱鬧的,每次打完麻將都會請客吃飯。時常舉辦大小宴會,家里高朋滿座。
我的經歷皆是史顧維鈞的晚年除了和朋友們休息玩樂,還干了一件正事,就是他在早餐后到下午兩點的這段時間所作的口述歷史。這個事情一直持續了17年,它的英文打字稿更是多達一萬多頁。顧維鈞也曾笑談過此事:
“我的唯一遺憾,是嫌我的自傳太長——約一萬一千頁!但是我卻有一借口,如果這借口是有點合理的話,就是我服務公職太早,超過了半個世紀,由1912年至1966年?!?/strong>
顧維鈞的經歷說成是一部民國外交史書也毫不夸張。他出生于晚清,長于民國,從生到死將近經歷了一個世紀。
1888年1月29日
出生在江蘇嘉定(如今的上海嘉定) ,顧維鈞在家中排行第四,小時候是由外祖母照顧的。三歲時就被送到私塾,十歲時到姐夫所在的英華書院繼續求學。顧維鈞的成績優異,全校第八,被獎勵了一本英文大詞典。生病后休學一段時間,跟不上學校進度的顧維鈞在姐夫蔣昌桂的勸說下一起報考了圣約翰書院。在這里帶領四年。
年輕時期的顧維鈞
1904年初,16歲的顧維鈞剪辮易服,決定遠渡赴美留學。盡管遭到父母的反對,但他去意已絕。同年八月,他被安置在了庫克學院。這所寄宿學校的費用很低,學生大多也是來自附近村莊。但是顧維鈞有心儀的學院,在這里待了一年左右后就去參加哥倫比亞大學的入學考試。除了化學,他的成績都是及格的。
但他還是被錄取了,在哥倫比亞大學里,他主修政治和國際外交。
1905年末的冬天,清政府派考察團來參觀學校,顧維鈞作為中國學生代表歡迎他們。
顧維鈞在學校里喜歡參加活動,結交好友,晚年的時候也是一樣。同時他也很好學,且成績優異,在未畢業時就已經被袁世凱邀請,要顧維鈞當他辦公室的英文文秘。最開始的時候顧維鈞拒絕了,因為他的學業還沒有結束,和導師商量后,他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了他的論文,答應了回國。
顧維鈞由唐紹儀引薦給袁世凱的時候,就和袁世凱發生小小的爭執,他要搶人。最后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顧維鈞兩頭跑。

唐紹儀
之后唐紹儀辭職,顧維鈞也在不久后離開。在唐先生所在的天津待了一段時間后就回了上海。
省親結束后,再次回到北京的顧維鈞就到外交部任職。他在這里的工作一個主要就是去東交民巷里走訪說英語的各國使節,再一個就是和外國記者打交道。
1913年的時候,中英雙方因西藏問題進行談判,顧維鈞充當了雙方翻譯。奈何問題沒有解決,只能臨時擱置。
1914年,日本軍隊未通知我國就登陸龍口,侵犯中立國領土,違反國際法。當時顧維鈞被邀請出席會議,討論如何解決日本對中國領土的侵犯。但是國力孱弱,無法與剛打敗德國的日本相抗衡。
1915年日本特使會見了袁世凱并且提出要求,就是之后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面對如此強勢的日本,袁世凱就是一個字——拖,希望能得到別國的支援。顧維鈞在袁世凱和外交總長的授意下,一直和英美兩國的公館保持著聯系。
只是為了避免開戰,最后袁世凱還是接受了日本的要求,并且由顧維鈞起草回文。
“二十一條”提出之后再簽訂,這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無疑是當時最重要的外交事件之一。條約是簽訂了,但問題依舊還存在,這在之后的巴黎和會上再次成為一個尖銳的外交問題。
1919年,在巴黎凡爾賽宮召開了戰后協約會議。戰爭結束后,關于中國的待遇問題也提了出來。只是中國在這場會議中被劃分為第三列,僅有兩個席位能夠出席會議。中國代表團究竟該任命誰呢?

巴黎和會
本可以輪流出席的五位代表,卻在和北京方面溝通后,最終定下代表人員名次居然變為陸徽樣總長、顧維鈞、王正廷博士、施肇基博士、魏衰組博士。
在出發去巴黎時,為了爭取我國利益,顧維鈞列了一張單子,包含了七個問題。
一、二十一條和山東問題;二、歸還租借地;三、取消在華領事裁判權;四、歸還在華各地租界;五、撤走外國駐軍;六、取消外國在華設立的郵電機構;七、恢復中國關稅自主
顧維鈞更是主動包攬了一、二、三、七這四項。
1 月27 日的午飯時分,中國代表團得知被邀請參加“十人會”。大家都意識到這個會議的重性,中國終于有機會能為自己辯護。

顧維鈞
當時,陸總長纏綿病榻,無法赴會。其他代表也紛紛開口不愿意前去,反而極力推崇顧維鈞出席。就連身為第二代表的王正廷也要求顧維鈞必須出席,至于他自己不說話的話也能去。最后,顧維鈞和王正廷達成協議,顧維鈞發言,但需要王正廷說一句話。
“我只有一個條件,當他們請中國代表闡述觀點時,你要起身宣布請你的同僚來代表中國講話。你只需說這一句話。”
會議純粹就是為了解決與中、日雙方之間關于“山東間題”而召開的。第一天,日方的聲明并不具備說服力。于是在第二天,顧維鈞作為中方代表宣讀中國聲明。

顧維鈞
若你看過由陳道明主演的《我的1919》 就會感受到顧維鈞的演講有多么激動人心。這半個小時絕對是熱血沸騰的,他從歷史、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表明了山東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的1919》 劇照
“中國不能沒有山東,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一樣!”
他用西方人最熟悉的耶路撒冷作對比,簡練直白的話,讓在座的人能夠感同身受。
多年以后的顧維鈞也在回憶錄中說:“整個氣氛與前一天日本代表講話之后出現的冷場對比鮮明?!?/strong>
可和會提出的關于山東問題的解決方案是不公平的,顧維鈞對此表示強烈的拒絕。但勞合· 喬治卻說了另一句:“中國是愿意接受中日之間早先制訂的那個方案呢,還是于深思熟慮之后決定采納剛才所談的新方案?”
早先的那個就是我們之前簽訂的二十一條,會議的決定讓顧維鈞深感失望。日本的如愿以償讓國內局勢緊張,紛紛要求代表團保證:“不允保留即予拒簽。”
顧維鈞在奔走之后也認清形勢,中國已經無路可做,只能斷然拒簽。
1919年6月28日,凡爾賽宮舉行簽約儀式時,在為中國代表準備的兩個座位上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弱國無外交,中國只是用了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而山東問題在1921年的華盛頓會議上解決,36次的談判最終將山東一步步得從日本手中奪了回來。而這次的功臣依舊是顧維鈞。

顧維鈞
婚戀史顧維鈞的外交生涯極其精彩,他的婚戀生活也很不錯。他有過四段婚姻,可以說,這四個女人串聯起了他的一生。他自己也曾經評價過自己的三位夫人:他認為唐寶玥幫他在政治上發展,主貴;黃蕙蘭給予他以財力的支持,主富;而與嚴幼韻白頭到老,主愛。

顧維鈞
至于為何評價他的第一位,我猜,大概在顧維鈞的心中張潤娥不是他的夫人。
顧維鈞與張潤娥是父母包辦婚姻才結的婚,在父親的逼迫下顧維鈞娶了素未謀面的張潤娥。之后他又帶著這個新婚妻子到了美國,顧維鈞把她安置在距離紐約一百多公里外的費城,時常過去看望她。兩人一直相敬如賓,但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一年后,顧維鈞與張潤娥協議離婚。
顧維鈞的第二任是唐紹儀的女兒,因為共進退的關系,唐紹儀對顧維鈞十分滿意,有意撮合她兩。在一來二去,兩人互生情愫。
1913年6月,兩人舉辦婚禮。
娶了唐寶玥后,顧維鈞平步青云,事業更上一層樓。但是好運不長,唐寶玥在巴黎和會前,感染西班牙流感去世。

顧維鈞與唐寶玥合影
愛妻的離世讓顧維鈞心痛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就遇到了他的第三位。他們相識的時候,黃小姐才19歲。別看年齡不大,家族背景可是殷實,爺爺在印度尼西亞經商,是當地的華僑首富。父親繼承家業也是一代富商,母親是當時爪哇中國城內的第一號美人。
可以說,黃蕙蘭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
愛上顧維鈞的黃蕙蘭不顧父親反對,嫁給了他。但時間一長,兩人就發現性格不和,思想觀念也不同,最后在1956年協議離婚。
已經68歲的顧維鈞迎來了他的第四段婚姻,也是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一段。嚴幼韻是在紐約擔任聯合國禮賓官的時候認識了顧維鈞。生出好感的兩人在嚴幼韻退休后就結了婚。

顧維鈞和嚴幼韻合影
結婚后的嚴幼韻就是顧維鈞“好管家、好護士、好秘書”。兩人和和美美的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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