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教發展的長河中,道一法師,也就是馬祖道一禪師,宛如一顆璀璨的明星,閃耀著獨特的智慧光芒。他提出“任心為修,即心是道”的理念,為后世修行者打開了一扇全新的覺悟之門。“任心為修”強調以自然之心去修行,不刻意造作,讓修行融入生活點滴;“即心是道”則點明心與道的內在聯系,認為每個人的本心就是道的體現。這一思想打破了傳統修行模式的局限,讓修行變得更加貼近大眾、貼合生活。它猶如一盞明燈,為在修行路上迷茫的人指引方向,至今仍對佛教發展和人們的精神追求有著深遠影響。


馬祖道一是禪宗最主要宗派洪州宗的祖師。俗姓馬,又稱道一、洪州道一、江西道一。漢州什方縣(今四川什邡馬祖鎮)人,謚號大寂禪師。馬祖主張道不用修,或者說任心為修。即心是佛——非心非佛——平常心是道是他的佛性思想與實踐的總綱領。他讓“頓悟”說付諸實行,取代了看經坐禪的傳統,促使禪僧普遍革新禪的觀念。馬祖道一禪師門下極盛,有“八十八位善知識”之稱,法嗣139人,以百丈懷海、西堂智藏、南泉普愿最為聞名,號稱洪州門下三大士。其中百丈懷海門下開衍出臨濟宗、溈仰宗二宗。

馬祖道一被懷讓師父點化,有一則很出名的故事。
馬祖在寺里打坐,懷讓看出這位沙門是個法器就問他:“你在這兒成天打坐圖個什么?”
“圖作佛。”馬祖回答。
懷讓聽罷,沒有再說什么,拿了塊磚在道一不遠處的石頭上磨。一開始道一不以為意,只顧打坐,懷讓就一直在那里磨著。時間久了,引起道一的注意,就問道:“你磨磚做什么?”
懷讓禪師說:“磨作鏡子。”
道一一聽,心想這不是瘋了嗎?便說:“這磚怎么能磨成鏡子呢?”
不想懷讓禪師等的就是這樣的話,說道:“磨磚不能作鏡,打坐就能成佛嗎?”
馬祖一聽,心想這倒奇了,打坐竟不能成佛。便問:“那怎樣才行呢?”懷讓禪師并沒有直接回答。
“一頭牛駕車,若車子不動,你是打車子還是打牛呢?”這話把道一問住了。不憤不啟,不悱不發,懷讓見道一產生了疑惑,就說:“你學坐禪還是學坐佛?若學坐禪,禪并不是坐臥能學的;若學的是坐佛,佛也不是守住一個定相就能做到的。禪定是無住法,不應有所取舍,執著點兒什么。像你這樣坐佛其實是殺佛,執著于坐相不能通大妙理。”這一席話使道一茅塞頓開,如飲醍醐。醍醐是乳制品的一種,最是純美,禪家時常用如飲醍醐來形容開悟時的那種心情。

有位高僧曾問懷讓禪師:“我們都用鏡子來照自己的像,如果就用鏡子鑄一個像,像成后不知光到什么地方去了?”
懷讓反問:“大德現在站在這里問我問題,不知大德小時候的相貌跑到哪里去了?”懷讓的意思是說,像是變動不居的,你鑄像,鑄哪個像才是你的真像呢?
后來的法眼文益禪師讀了這段文字,覺得懷讓的話句意不夠顯闊明快,就代他回答了一句:“不知哪個是大德鑄的像呢?”
仔細推謂,兩句話意思基本上是一樣的,懷讓含蓄,文益明快些罷了。
懷讓對馬祖道一這位得其心印的弟子是寄予厚望的。道一離開師父之后,就到江西弘化,懷讓師父問門徒:“道一為眾說法了沒有?”
門徒回答:“已經開始說了。”
懷讓說:“怎么也不見有人來報個消息呢?”就派了個徒弟去看看。
行前囑告說:“你見了他,只問他‘做什么’?他回答的記下來告訴我。”這是老師要試探學生出師后的長進。
徒弟去了就照師父的話做,回來給師父回話說:“馬禪師說自從胡亂(安史之亂)之后,三十年不曾少鹽醬。”懷讓聽了點頭稱是。
馬祖的意思是:幾十年都在吃飯睡覺,平平常常,和在師父處一樣,平常事中有滋有味。意在回答,仍以平常心為平常道。后來禪師說:“平常心是道。”馬祖的意思和這差不多。試想,如果道一回答師父又干了些什么新事,通了什么新道理,懷讓師父會表示贊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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