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屋(一家開了 32 年的東北啤酒屋,它是窮鬼的樂園),36創業加盟網給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讓更多的人可以參考:啤酒屋(一家開了 32 年的東北啤酒屋,它是窮鬼的樂園)。
這位衣著體面的大叔姓趙,坐在對面的,是他的老朋友,姓羅。
羅叔:他這屋啊,什么人都不嫌棄,別惹事、別鬧就行。冬天沒地方去,在外頭也冷,在這花 5 塊、8 塊、10 塊,可以坐半天,不會攆你。我跟你說啤酒屋,現在咱都 60 多歲了,咱是 20 多歲就在這一起喝酒的。真的,一點不撒謊。
趙叔:從它開鐵棚的時候,就在這喝。那時候是大罐啤酒,八幾年,兩塊錢一杯。
羅叔:那時候下班了就在這喝,和朋友幾個。
趙叔:這地方就是老百姓的生活,窮人也來,富人也來,就是老百姓的生活。
趙叔和羅叔是很多年的朋友。趙叔告訴我,這家酒館是他和老朋友最常聚會的地方,但也是他的傷心地。六年前的一天,他在「窮鬼樂園」喝酒時,碰到了一件大事。
趙叔:我擱這屋吃飯,也是這個桌兒,我沒跟人打,判我 5 年 9 個月,去年剛回來,2012 年的事,這老板都知道。
羅叔:這事兒是有,他有點窩囊,冤枉。
趙叔:不是窩囊,就是冤枉。
羅叔:別的,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趙叔:簡單地(介紹下),擱這桌吃飯,我當時給朋友買了條煙,他想把煙扯開,就是“被害人”。
羅叔:他(“被害人”)想抽,想拿走。
趙叔:我朋友就說“這是我趙哥給我買的煙,你別動”,就沒動。當時他拿出一盒玉溪來,顯擺一下,說我的煙不合格,他都有玉溪。但咱也沒吱聲,你有玉溪,你就是有中華咱都不挨著,對吧?但他說我是外地氓流子(東北話,指小混混、無賴),三說兩說瞧不起我,我說我外地氓流子也不差你事啊。
羅叔:我差你啥啊,我就打你咋的。
趙叔:沒有,那話沒有啊,沒說那話。
羅叔:不是我說的,我這開玩笑。
趙叔:當時他說他眼睛瞎了,上派出所,就北市派出所。去了三次,也沒拘我。證據不足,抓不了我。后來人家找人給我整進去的,又給我辦了取保,待了 12 天,我沒搭理,因為我滿身是理,搭理他干啥,最后反而給我送進去了。
姑娘,我跟你說句話,這眼睛如果是我打瞎的,判我 5 年 9 個月,我值,不管怎么,人家好眼睛給打瞎了,值個兒。但我沒打,我冤枉,判決書上都沒證據。只有一個監控,這么寫的,「因監控錄像部分被遮擋,無法證實被打的部位」。
梁珂:監控拍到什么了?
趙叔:拍到我踢他后屁股兩腳,他眼睛瞎了。我踢的后屁股與眼睛有什么關系???我要有罪,我認了,再給我整進去,我也認,對不對?
羅叔:(他)老媽,因為他進去,氣得上火了,沒了。真的,這我知道的。
趙叔:他知道。我姑娘現在不搭理我,說你看,爸爸你這么大歲數跟人家打仗,就不跟我說話,老母親沒了,媳婦離婚了,老大挫折了,是不是,姑娘?
梁珂:您去年出來的?
趙叔:去年 11 月份出來的,今年 1 周年了。
趙叔:我剛回來,接受不了這社會的環境,物價高。原先我理個發 5 塊錢,我回來 15 塊,接受不了。
趙叔:這地方沒變,還這樣,5 年也沒變。房子還是這個房子,生活標準還這樣,沒變。
趙叔:我第一次回來啊,哎?小羅?是去年 12 月份吧?我給你打電話,是不?也是這桌,這我朋友,我始終不能忘他,他擱這屋,請我吃頓飯,給我接風。
羅叔:老伙伴啦。
趙叔:喝點小酒,嘮嘮嗑。
羅叔:跟菜沒關系。
趙叔:在監獄待著挺不容易,我回來那個時候,相當地難吶,我弟弟給我 500 塊錢,算維持生活了。
羅叔:行了,別說了,現在不挺好的嘛,工作找著了……
趙叔:我實話實說,我兄弟給我 500,「哥,你得活著!得生活,往好處發展!」
羅叔:沒有多,有少對不?咱們說,我給你拿 1 萬,沒有;拿 500,咱是朋友情,我就這么多了。他出了這個事,不愛在這地方喝酒,他的傷心地!妹妹啊,這里老了故事了,傷心的、高興的,都有。
聊了半天,桌上的幾扎啤酒都喝光了。羅叔喊來伙計,又加了六瓶啤酒。加上原先點的一份砂鍋,幾盤小菜,和兩三扎生啤,他們一共花了 51 塊錢。
梁珂:您哪兒的人?。?/p>
趙叔:我是葫蘆島人,興城,錦西。
梁珂:您什么時候來的沈陽?
趙叔:我頭三十多年前就來了。
趙叔:我年輕的時候啊,也沒有什么正當職業,就是做點生意,擱南二市場,干調,花椒、大料、蔥、姜、蒜。
那陣還行,現在不好做?,F在床費(鋪位租金)也高,物價也高,只能維持糊口。
趙叔:生意不好就不干了,打工,出點力,還旱澇保收。
羅叔:在三好街百腦匯,他是保潔,我保安。
趙叔:我 60 了,現在打工,找連鎖店,肯定不用你;找私營的,像這屋,超 60 還可以用你。我外孫女上學,學費要得高,所以說 60 歲還得靠自己打拼,給孩子減少點負擔。她(女兒)不搭理,我也考慮孩子,也有因素,不容易。
梁珂:你現在回想起來,你家日子過得最好的是什么時候?
趙叔:我姑娘 1980 年生的,81、82 年是我家最好的時候,因為我農村,那時候分產到戶,我自己搞單干。我養車,那時候我生活是相當不錯了。一般農村老百姓都喝散白酒,我得喝瓶白酒。
羅叔:那時候多牛,你還是我大哥!別吹了!現在我得請他,受老冤了是不?
趙叔:你看!說出來了,受老冤了!俺們多少年了都,你說咱都多少年了?三十多年了!別話不多說了,再說多了我眼淚都下來了。
趙叔:我來,我來!
羅叔:別扯了,你給我呆著吧。
趙叔:完事了,不喝了。
羅叔:完事了,下午還得回家睡覺,看籃球,遼寧跟北京。
-5-
酒渾子
?? 14:00
下午兩三點,趙叔和羅叔離開了啤酒屋。店里的伙計,王師傅在一旁拖地板。我向他打聽了他一下,想了解一下趙叔的案子,但他也記得不太真切。
王師傅已經在這家酒館工作十八年了,在他的記憶里,這里發生過的類似事件實在太多,酒精不止是麻醉劑,同時也是憤怒和暴力的催化劑。
王師傅:
我以前接觸的人和他們這些酒懵子(酒鬼)不一樣,到這來頭一天,看這些人說話罵罵咧咧的,就打退堂鼓。后來一合計,還是先照量照量(東北話,表示嘗試),適者生存,后來就習慣了,現在沒有他們鬧了,還覺得沒意思。
王師傅說,他的脾氣并不好,但來店里干了這么多年,見識了那么多暴躁的酒鬼,也逐漸學會了收斂。他是沈陽本地人,以前是一名退伍軍人。
王師傅:
我轉業回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回來以后不給安排工作,就去賣水產,生意還行,那幾年錢好掙。我做買賣的時候,冷庫一開,大貨車直接懟到庫門口往車上裝,一天掙萬八兒的不費勁。
那時候工人也好過,獎金都吃不了地吃,那時候錢多,現在老百姓兜里沒有錢,那時候活魚、活蝦,還有蝦爬子,一塊錢買的,兩塊錢賣,往門口一擺啤酒屋,一會就沒,老百姓呼呼的(表示蜂擁而至),后來一年不如一年。
生意不好做了,我也就退了,年齡大了也干不了,半夜12點就得去上貨,也不容易。
原來,我兒子給我開車進貨,我老伴和兒媳婦幫忙占床子(看管鋪位)?,F在不干了,我兒子、兒媳婦跑運輸,我老伴在家帶孫子,我出來掙點零花錢,我當兵還有勞保,這基本生活能維持。
?? 16:00
正和王叔聊著,英姐也來了店里。英姐一般會在上午十一點左右來店里招呼客人,中午一兩點鐘回家休息,四五點鐘再回到店里,一直呆到半夜兩點打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英姐說,最近這些年,沈陽的治安已經好了很多,但酒館畢竟是是非之地,打架斗毆時有發生。
英姐:
因為本身我是女的,有的男同志喝酒鬧事了,我說他們,還真聽。有時候,我也挺理解那種感覺。
有一次,一個顧客,好像是跟他媳婦倆打仗。一進來就說“給我來兩杯”,還沒等喝呢,就開始叮了咣啷地砸桌子。
我說,「小伙你有什么事嗎?」
「我跟我媳婦要離婚!」
我說,「咱是個爺們,有什么事可以跟媳婦心平氣和地嘮,不能砸桌子!」
「行!老板娘我聽你的!」
這功夫,媳婦也打電話了,「你趕緊回來,咱倆好好嘮嘮。」
回去之后,倆人沒說好又打起來了。
他就回到店里,給我的店里砸得乒了乓啷(指亂七八糟)的。
他覺得好像把心里的氣都撒出來了。
我說,「小伙,你為什么不砸你自己家呢?」
他說,「姐,沒事,你放心,你這瓶子啥的我都給你賠了。我就覺得在萬順這把這氣撒出去了,一切就順利了?!?/p>
挺有意思的,我覺得雖然一天挺累,但沒事嘮嘮嗑挺好。
有些老顧客,有時候幾天不來,我都想他們,一來,我就說「你咋才來,我都想你了!」
他們說我玩虛的,我真不是,我就是比較懷舊的人。
■ 「窮鬼樂園」門口的魚缸(圖/梁珂)
-6-
「哪能一輩子給人打工啊」
?? 19:00
英姐能認出他的每位老顧客。在吧臺邊,每次有老顧客來點菜,她就會給我介紹,這是誰,是干什么的,一般什么時候來,喜歡坐哪兒,喜歡點什么菜。
大約六七點,店里來了個年輕客人,看上去不太愛說話,英姐說,他叫小李,原先在附近的一家正骨店打工,經常來,喜歡吃面。點完菜后,小李就坐到了角落里,一聲不響地看店里的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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