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藝與曲藝界,楊志剛和郭德綱二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楊志剛對郭德綱有著四大恩情,這在行業內并非秘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志剛于郭德綱而言,有著特殊的地位。當年,楊志剛在郭德綱的演藝之路上給予了諸多支持與幫助,或許是關鍵的指導,或許是在困境中的援手。如今恩師去世,從道義和情感層面,前徒弟郭德綱理應致哀。這種師徒之間的情誼,不僅是個人情感的體現,也反映出傳統行業中尊師重道的優良品德,值得我們在當下重新審視與弘揚。
天津相聲名家、相聲教育家、國家一級編劇楊志剛先生于2022年12月8日去世,享年83歲。
天津曲藝界、國內相聲界等人士紛紛通過社交媒體等平臺表達對楊先生的哀思,作為相聲前輩白全福的大徒弟,著名相聲組合天津二楊成員,楊志剛先生這一輩子值了。
楊志剛先生去世后,有些不太懂事的網友這么說:沒有郭德綱誰認識楊志剛,從來沒有聽說過楊志剛。
是的,楊志剛的名氣確實遠遠不如郭德綱,可師父不如徒弟有名氣不是很常見的現象嗎?楊志剛比郭德綱大三十多歲,他的藝術黃金期在上個世紀。再過三十多年,年輕的孩子們也會問同樣的問題:郭德綱是誰。
名氣的大小并不牽扯師徒關系,就在相聲界人士通過各種方式發文悼念楊志剛先生的同時,很多人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人身上,那就是楊志剛曾經的六徒弟郭德綱。
雖然楊志剛和郭德綱在2007年官司宣判之后就基本斷絕了來往,但是他們畢竟有過一場十幾年的師徒之誼,曾經的恩師去世,郭德綱如果連一句公開悼念文字都沒有的話,確實不太合適,不僅不符合我國傳統道德觀念,更不符合相聲行業尊師的傳統。
要知道,楊志剛是有恩于郭德綱的,算是他的恩師,對他至少有四大恩情。
2009年,郭德綱出版了一本書叫《郭德綱這點事兒》,內容基本上是他之前的博文《我叫郭德綱》改編而來。
因為2006年和2007年郭德綱和楊志剛的官司,書里面對兩人的關系做了一部分修改,但留下的內容肯定是作者郭德綱自己認可且承認的。
我們看《郭德綱這點事兒》是怎么說楊志剛的。
一、工作
1987年,14歲的郭德綱通過郭德綱父親的朋友引薦第一次在天津紅橋文化館見到楊志剛,因為郭德綱說話辦事利落,待人熱情求知欲強,還特別尊重師長,楊志剛對他的印象不錯。
1989年郭德綱第一次去北京,托高英培的面子到全總文工團找工作,還認識了洛桑,可惜郭德綱沒能留下鎩羽而歸,回到天津之后,郭德綱沒有工作,就在一家小商店里賣蓄電池。
業余時間郭德綱也常去紅橋文化館,漸漸和楊志剛熟悉了,楊志剛發現他腦子很靈活,就想試試他,在一次演員生病的時候把郭德綱推了上去救場演小品。
這一次郭德綱的表現非常精彩,楊志剛動了栽培他的念頭,于是就盛情邀請郭德綱到紅橋文化館工作,于是郭德綱就去了紅橋文化館,有了一份正式工作。
筆者注:當年進文化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文化館也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單位,有興趣的網友可以看一下著名電影《背靠背臉對臉》。著名作家余華曾說過,他為什么棄醫從文?就是因為羨慕他們縣文化館的工作。
郭德綱先到楊志剛大徒弟邳建新管理的文化館下屬企業當臨時工,等到有合適招工機會的時候進了文化館轉成正式工。
對于郭德綱這樣一個只有18歲的小孩來說,文憑只有初中肄業,身無一技之長,畢竟在天津會說相聲的孩子太多了,他憑什么能夠得到一個讓很多相聲同行都垂涎的文化館工作,還不是楊志剛的提攜和栽培。
對于成名的郭德綱來說,一個文化館工作并不算什么,但對于十八歲的郭德綱來說,這就是一個天大的恩情。
二、師承
還是在《郭德綱這點事兒》這本書里,郭德綱詳細記錄了他拜師楊志剛的過程,基本上和《我叫郭德綱》里記載的差不多。
1989年的一天,郭德綱和紅橋文化館兩位前輩靳金來和楊志剛一起吃飯,飯桌上靳金來提議,他和楊志剛同時收郭德綱為徒,這叫“一馬雙跨,一門兩不絕”。
楊志剛欣然同意,兩人當場收了郭德綱為徒,也沒有舉行任何儀式,但天津相聲界都知道三人之間這層關系。
筆者注:1989年時才改革開放十來年,相聲界很多老規矩都沒有恢復,行業內也提倡新事新辦。因此很多相聲演員拜師都沒有搞擺知儀式,典型的例子就是郭德綱搭檔于謙,他拜石富寬的時候就沒有擺知儀式。
在相聲行業歷史上,侯寶林、馬季等相聲大師也都沒有擺知,擺知儀式并不是判斷師徒關系是否存在的根本。
既然郭德綱在2009年出版的自傳體書《郭德綱這點兒事》里詳細記載了他拜師的過程,那么就等于他本人也認可當年他和楊志剛以及靳金來之間的師徒關系。
值得一提的是,德云社的相聲演員靳鶴嵐就是靳金來的孫子,這是郭德綱特意從天津帶到德云社的,為什么他要靳鶴嵐?還不是因為靳金來的關系。
此外,以郭德綱的條件為什么能成為文化館的正式工?要學歷沒學歷,要作品沒作品,憑什么呢?其中起到一個重要作用的因素還是和楊志剛的關系,楊志剛是他師父,邳建新是他大師兄,通過大師兄管理的公司過過手,作為六師弟的郭德綱就順利進入了紅橋文化館。
楊志剛給郭德綱的這個師承不僅幫郭德綱成了文化館正式職工,還幫助郭德綱之后在北京立足,在他跳門拜師侯耀文之前,郭德綱和張文順、李菁開辦了北京相聲大會,還曾邀請天津相聲名家尹笑聲等人過來演出,他打出的旗號就是楊志剛徒弟、白全福徒孫,沒有這層關系,天津那些相聲前輩根本不會和他合作。
三、傳授
郭德綱的相聲是跟誰學的呢?肯定不是跟侯耀文,因為郭德綱在2004年拜師侯耀文之前已經小有名氣,德云社當時上座率相當不錯,郭德綱已經喊出“滿坑滿谷,我很欣慰”了。
網絡上有一段視頻截圖,郭德綱在2006年4月份時對記者說,楊志剛曾教給他三十段相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要永遠念(楊志剛)這段好。
對三十段這個數字筆者表示懷疑,因為在相聲行業三十段可不是一個小數,牛如小蘑菇常寶堃當年也就掌握了五六十段相聲,所以這個三十段可能是三、四段的諧音。
不管是三四段還是三十段,楊志剛給郭德綱傳授的可不光是相聲,郭德綱在文化館期間經常上臺表演小品,現在網絡上不僅有圖片流傳,還有楊志剛親自編劇的小品《桃紅柳綠》視頻留存,郭德綱和龐連琦等人一起合作了這段小品。
此外,郭德綱在1991年曾和師兄徐永剛一起代表天津相聲界參加了全國相聲大賽,他作為捧哏和師兄一起拿到了三等獎,能代表天津相聲界出戰,沒有文化館館長和師父的栽培,憑什么輪到他,為什么不是其他徒弟呢?
還有一件事,郭德綱三闖北京后曾一度以當編劇為生,初中肄業的他從哪兒學的編劇業務呢?郭德綱沒說過,但楊志剛的身份里有一個國家一級編劇,他不僅寫過很多相聲,還有小品和情景喜劇。
四、錯誤
郭德綱為什么離開紅橋文化館?根源是他在《我叫郭德綱》里說的那件事,偽造領導簽字貪污公款。
這件事郭德綱并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承認了,不論是在《我叫郭德綱》里還是在《郭德綱這點事兒》里都承認了。
但是,在細節上,郭德綱說的和紅橋文化館相聲隊長龐連琦說的并不一樣,龐連琦是當年郭德綱的直接領導,網上還流傳著他和郭德綱一起摟脖子灌酒的照片。
根據龐連琦的回憶,郭德綱冒充的是文化館書記李玉林的簽字,而且貪污金額上萬,事發后文化局和文化館領導安排曾在公安系統工作過的龐連琦運作此事,將金額壓在了四千元,最后免于刑事起訴。
這件事,如果李玉林、楊志剛和龐連琦中有任何一個人不幫郭德綱,那郭德綱之后的人生可能就是天壤之別了。
值得注意的是,2006年侯耀文對記者宣布要將鐵路文工團的簽約演員郭德綱轉為正式編制,他派人到天津紅橋文化館調取郭德綱的檔案,結果卻是沒有檔案。
坊間有一種說法,郭德綱并不是沒有檔案,而是檔案有問題,拿回來也過不了鐵路文工團的政審,那還不如不拿回來,說檔案丟了的話,侯耀文和郭德綱面子都好看。
綜合來看,楊志剛確實在2006年起訴了郭德綱,兩人的官司持續了一年之久,官司結束之后爺倆形同陌路。
但是,楊志剛確實在郭德綱相聲生涯和職業人生的初期給了他很大幫助,年紀輕輕收為徒弟,剛成年就進了文化館,在楊志剛手下學相聲、演小品還拿了相聲獎項,為其日后的相聲生涯打下了堅實基礎。
在郭德綱的人生關鍵時刻,楊志剛和幾位同事又一起幫郭德綱涉險過關,同樣是徒弟,同樣是犯錯誤,對比被迅速掃地出門的陳霄華,楊志剛可謂仁至義盡。
如今恩師去世,作為前徒弟,即使關系破裂,但出于感恩也應該公開致哀,這是人之常情。郭德綱自己也有徒弟,甚至也有關系破裂的徒弟,作為師父,還是給徒弟們打個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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